妈妈的麻油午餐肉粥
Saturday, November 8, 2008
太阳还没升起，她已在厨房准备早餐。厨房里飘出阵阵的麻油香味，她正为孩子煮了一碗麻油午餐肉粥。这个家的厨房不算大，东西也不多。这里没有新鲜的蔬菜和鱼肉，只有快过期的罐头和一盘剩菜。家里剩下的米足够煮一个人的粥，还没到一个月，米缸就快空了。她的薪水很微薄，靠省吃俭用只够买一公斤的米。十五岁的儿子是她的精神粮食。随着孩子一天一天地成长，她的焦虑慢慢地浮现在脸上，一条条皱纹清晰可见，乌黑的头发就像染上一层灰色的尘埃。
六点四十五分，她把刚煮好的粥端到桌上。这张咖啡色的桌子是三年前隔壁的邻居丢弃在垃圾槽的。三年前，她下班回家时经过垃圾槽一眼认得这是隔壁邻居的桌子。她觉得桌子虽然是旧了点，但是却还能使用。她马上叫儿子一起来搬桌子，他们俩用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桌子搬进家里。儿子读中学时，变得很叛逆，经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与她争吵。有一次，儿子在学校偷同学的游戏机，老师通知她到学校。一来到学校的教室里，她不问儿子理由，见到老师就立刻道歉，然后又对同学的母亲频频鞠躬道歉。 最后，这件事没有被追究下去。但是她并有责骂儿子，也不曾问他原因，她只是一直低头道歉认错，就好像是她犯下的错误。因为她知道，她买不起那一台儿子一直很想要的游戏机。儿子不谅解她的苦心，更加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放下尊严频频向别人道歉。为此，儿子却与她冷战一个星期。当时，她的心像是被成千上万的针刺着，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。她第一次失眠了整整一个星期。
早上七点，儿子穿好校服坐在桌子面前，儿子叫她一起吃早餐，她拿着抹布清理厨房的橱柜，然后故意装作一副很忙碌的样子，背对儿子说：“我早就吃饱了，你快点吃吧！”儿子听了，埋头吃了那碗麻油午餐肉粥。但是，他却没有把那晚粥吃完，他吃了一半，然后看了时钟便冲冲提着书包上学去。她偷偷从窗外看着儿子上了巴士才松了一口气。每一天，她都是这样默默地目送儿子，可是那短短的十分钟让她很满足，很快乐。时光飞快地流逝，她看到儿子渐渐学会独立，心里感到既彷徨又欣慰。早上七点三十分，她坐在桌子前，吃了儿子留下的那半碗麻油午餐肉粥。
+ 
♥ wanyan
8:31 AM
8:31 AM